周玘紧握茶杯不言语,陈敏又继续说道:“周兄,我们这个国家是烂到骨子里了!‘世胄摄高位,英俊沉下潦。地势使之然,由来非一朝’啊。就因为我出身寒门,就因为这个,所以即使我立下平灭张昌的大功也只是封了一个广陵王丞相,可他刘准何德何能,竟能坐拥一地,提兵数万!周兄你呢,你平灭张昌之后,朝廷又封赏了你什么?再看看陶侃,他又得到了什么?这样的环境下,难道还有公平可言吗?”
周玘依旧默不作声,陈敏在房中踱步,突然一眼瞥见周玘墙上摆设的弯弓,陈敏一声长叹:“周兄,你也不要忘了,令尊(周处)当年是被谁害死的啊,你不欠司马家的,相反,他们却欠你一个交代!好了,言尽于此,我的江东基业没有周兄参与,坐不牢,但是,我却依然会那么做。”
说完这些,陈敏缓缓地向外走去,走到门口时,他停住了脚步,说道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在来拜见你之前,我已经提前拜会了江东大族——顾陆朱张。顾荣表示对我割据江东的决定,全盘支持,周兄,你是明白人,好好想想吧。”
陈敏走了,周玘依旧陷在沉思之中:难道说,时势真的可以扭曲一个人的人心,原本的国家忠臣可以演变为国贼?是否有一天,我也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