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一层里,静静地放着一个6吋的慕斯蛋糕。
那个被冻得硬邦邦的,表皮似乎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壳子的蛋糕已经过完满月了,准确地说是已经过完它的一生了,它正像个被还活着一群同伴们无奈遗弃的野羚羊的尸体一样,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,已然没有任何复活的希望了。它接下来的命运只能是,被我这个曾经的主人忍痛遗弃掉,从而变成一些微小生物的食物。非常可惜的是,我不能给它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,以对得起它的价值。
我静静地走过去,像猫儿踩在地毯上一样无声无息,我慢慢地打开冰箱最下面的门,使劲拉开被冻住的透明塑料抽屉,极为费力地取出这块冰冻已久的原本就十分精致的蛋糕。是的,当我能够亲眼看见它的时候,我是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“这块”蛋糕这种我认为非常奇妙的说法的。就是这块,为我所用的这块,而不是被与我完全无关的别人花钱买去的那些块。这块和那些快,是有着本质区别的。